咖啡也需要正义 纪录片《Black 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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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我们每天喝的咖啡，一杯成本多少钱？

　　

　　事实上，一杯3美元的咖啡，进到咖啡农口袋的可能不到3美分。

　　

　　由尼克法兰西斯与马克法兰西斯两位导演，自2003年起，耗时两年半所拍摄制作的纪录片「咖非正义」（Black Gold），探讨的就是如此荒谬不合理的咖啡贸易。

　　

　　咖啡＝黄金?

　　

　　2002年间，正当全球咖啡产业蓬勃发展之时，咖啡诞生地的非洲衣索比亚地区却爆发严重饥荒。造成饥荒的原因不是因为天灾，而是全球自由贸易体系下对咖啡农的严重剥削。

　　

　　两位导演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实地走访衣索比亚，找到了欧若米亚咖啡合作联盟的负责人塔德斯梅斯科拉（Tadesse Meskela），一位正在努力团结农民力量、让农民们获得合理报酬的公平贸易人。塔德斯的咖啡联盟旗下拥有74000名农民，生产包括耶加雪菲（Yirgacheffee）在内的各种顶级咖啡豆，他每年不断出国奔走，寻求愿意付出合理价格的国外买主。

　　

　　在塔德斯的带领下，他们见证了这块以生产「黑色金矿」为名的土地，在1989年国际咖啡联盟（ICO）瓦解後，面对跌到30年最低点的咖啡收购价格，生活是如何的困顿悲惨。

　　

　　「你们知道在纽约一杯咖啡卖多少钱吗？」塔德斯问农民们。

　　

　　（摇头）

　　

　　「我告诉你们，3块美金，大概等於25块比尔（衣索匹亚货币单位）。」

　　

　　「一公斤咖啡豆可以做80杯咖啡，80乘以25等於2000，一公斤值2000块比尔！」

　　

　　「但在我们这边一公斤咖啡豆卖多少钱？」

　　

　　「1块比尔。顶多2块。」农民们说。

　　

　　过低的咖啡价格的，使得全国有1千5百万人依赖咖啡生存、咖啡占出口收入67%的衣索匹亚，尽管坐拥这项全世界仅次於石油的第二大贸易商品、每年800亿美元产值的市场，却仍然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多数的衣索匹亚农民靠着粮食救济维生，无法供即龄孩童上学，生活水准极差。许多农民们为了生活，砍掉咖啡树改种「鹊特」（Chat）－－一种迷幻药的原料。

　　

　　「咖啡价值与价格脱钩是问题的所在。咖啡的价格由纽约与伦敦的咖啡期货市场所决定。世界各地顶尖的分析师们聚集在一起，计算出这项『未来商品』的价格。价格决定後，中间商为了利润，只能从供应商那里压低价钱，最後受害的还是无法掌握通路和市场资讯的农民们。」台湾生态绿负责人徐文彦说。

　　

　　从不公平的自由贸易

　　

　　尽管贫穷与饥荒的问题每况愈下，世界咖啡主要的消费国美国与欧盟，仍然不断的补助国内的粮食生产，藉着WTO等自由贸易组织倾销或援助第三世界国家，打击咖啡产国的粮食农业，侵蚀开发中国家农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力。

　　

　　2003年9月，在墨西哥坎昆（Cancun）举行的WTO第五次部长级会议中，非洲各地的领袖们强烈要求富国取消对自身农业每年3000亿的补助，还给非洲农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生存空间。根据资料指出，如果非洲大陆在世界贸易所占比率增加1%，每年就能产生超过700亿元－－是非洲大陆目前收到援助的五倍。

　　

　　「我们需要的是贸易，不是外援！」一位非洲代表疾呼。

　　

　　但这项诉求仍遭到欧美代表的忽视。WTO会议最後就在开发中国家拒绝被迫签署任何不利协议的情况下宣告破局。号称「公平竞争」以及「积极努力确保发展中国家权益」的WTO，最终却成了北方富国单方牟利与掌控他国情势的工具。

　　

　　咖啡问题早已超越了生产者与消费者、卖方与买方，成为北方国家与南方国家、富国与穷国之间纠结复杂的难题。

　　

　　更加令人愤怒的是，美国、欧盟以及跨国企业对问题的漠视程度。当《Black Gold》拍摄小组在西雅图参加美国精品咖啡协会贸易展，尝试访问星巴克在内的多家跨国企业时，全都吃了闭门羹。2006年10月，当《Black Gold》一片在伦敦影展放映时，星巴克甚至E-mail给全公司的员工，指控影片内容「偏颇且不正确」，同时进行一连串的公关操作尝试赢得舆论支持。

　　

　　当纽约、西雅图、义大利的人们坐在咖啡厅，悠闲的享受咖啡的香醇时，衣索匹亚的妇女们却必须每天工作8小时，赚取不到1美元的薪水。当星巴克大打广告「Your Coffee Break will never be the same！」时，衣索匹亚简陋的学校外却漆着「教育是通往未来之路」。当卡夫、雀巢、宝侨、莎拉李等四家跨国企业因咖啡贸易大发利市时，耶加雪菲地区的农民们却在向上帝祈祷「提高咖啡的价格吧！」。

　　

　　公平贸易

　　

　　贸易体系中的不公平，在衣索匹亚的每一个角落上演。如此层面广泛的影响，却只是肇因於咖啡价格的不合理。

　　

　　塔德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1999年起，他尝试跳脱出纽约市场，寻找愿意支付合理价格的烘培商，也经由减少中间商的层层剥削，省下60%左右的价差，还给农民们原来应有的利润－－这也是「公平贸易」（Fair Trade）这项运动的核心概念。

　　

　　「虽然台湾直到近3、4年才开始讲公平贸易，但其实这个运动在世界上已经有五十年的历史了。除了提供农民们合理的利润以外，公平贸易还有其他如『禁用童工』、『提倡性别平等』以及『环境保护』等等原则。」徐文彦说。他所属的「?KOGREEN生态绿」是台湾第一家正式经由国际公平贸易组织取得标签授权与认证的公平贸易特许商，以贩卖公平贸易咖啡豆为主。

　　

　　塔德斯也试着藉由公平贸易的所得，在地区上开设学校，从落实教育开始，一步一步协助农民们脱离贫穷。

　　

　　「提供农民合理的报酬只是基础，公平贸易运动更尝试透过组织的力量，协助农民『脱贫』、『培力』、『复权』，甚至於民主的建立。进而达到整个社会性的改造过程。」徐文彦说。

　　

　　除了提供农民们帮助，塔德斯更强调消费者在公平贸易运动中的影响力：

　　

　　「我们希望有一天消费者能了解他们喝的东西，当消费者产生消费意识时就能带来改变。不仅限於咖啡，所有的农产品卖得的价格都非常低－这也是影响所有生产者最严重的问题。」

　　

　　「咖非正义」导演尼克和马克也表示：「我们希望藉由制作这部影片，迫使我们，身为消费者，对我们的基本假设，像是消费者的生活型态，以及它与其他世界的相互影响，提出质疑。」

　　

　　也许就如同《Black Gold》一片所传达的概念「Wake up and Smell the Coffee！」，只有当民众开始接近、了解所消费的农产品背後的故事，公平贸易才能够产生足够的力量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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